"李明轩！你疯了吗？"
张雨薇的尖叫声在餐厅里炸开，所有客人都转过头看向我们。我手里拿着一包明显发霉的牛肉，黑绿色的霉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"王师傅，这牛肉都发霉成这样了，你还要用来做菜？"我愤怒地质问着站在厨房门口的主厨王建华。
王建华脸色铁青，强装镇定："老板，这只是表面有点变色，洗洗就好了，里面的肉还是新鲜的。"
"新鲜？你看看这个日期！"我把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指给围观的客人看，"过期整整半个月！你这是要毒死人吗？"
餐厅里顿时一片哗然，几个正在用餐的客人立刻放下了筷子，脸色发白。
"明轩，你别在这里闹了，影响生意！"张雨薇急忙上前拉我的胳膊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"王师傅经验丰富，不会有问题的。"
我甩开她的手，大声说道："什么叫闹？食品安全是小事吗？如果有客人吃出问题怎么办？"
王建华突然冷笑起来："李明轩，你以为你是谁？没有我，你这破餐厅早就关门了。就这点小事，至于这么大惊小怪？"
"小事？"我气得浑身发抖，"用过期变质的食材给客人做菜，这叫小事？"
张雨薇见状，连忙对客人们赔笑："各位，真是不好意思，我们夫妻有点误会，菜品绝对没问题，今天所有客人打八折。"
但客人们已经开始纷纷起身离开，有人还掏出手机开始拍照。我知道，如果不立刻处理，这件事很快就会在网上传开。
"所有客人的单我们免费！"我大声宣布，"王建华，你被解雇了，立刻离开我的餐厅！"
王建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："你敢开除我？"
"我不但要开除你，还要举报你！"我掏出手机，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食品监督局的投诉电话。
张雨薇脸色煞白，死死拉着我的手："明轩，别冲动，这样对餐厅不好..."
但我已经拨通了电话："喂，是食品监督局吗？我要举报明轩餐厅的主厨使用过期变质食材..."
王建华听到这话，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，然后转身就往后厨跑去。我连忙跟过去，却发现他正在往垃圾桶里扔什么东西。
"你在毁灭证据！"我冲过去阻止他，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"李明轩，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人？"王建华恶狠狠地瞪着我，"你会后悔的！"
说完，他推开厨房的后门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从垃圾桶里翻出被他扔掉的东西，全是过期的调料和变质的蔬菜。拍照保存证据后，我转身却发现张雨薇正冷冷地看着我。
"你满意了？"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寒意，"王师傅跟了我们三年，手艺那么好，你就因为这点小事把他赶走？"
"小事？"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，"雨薇，他用过期食材，这会害死人的！"
"那你就向有关部门举报吧。"张雨薇冷笑，"反正现在餐厅的生意全毁了，你高兴了吧？"
看着妻子陌生的表情，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我们结婚五年，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。
第二天一早，食品监督局的工作人员就来了餐厅检查。让我意外的是，他们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。
"李先生，您举报的问题我们都仔细检查了，没有发现任何过期或变质的食材。"检查员收起记录本，"您确定昨天看到的情况属实吗？"
我愣住了："不可能！我亲眼看到的，还拍了照片！"
我急忙掏出手机，却发现昨天拍的那些照片全都不见了。手机里只有一条信息："哥，谢谢你昨天帮我删照片。——小薇"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这条信息是发给我弟弟李明辉的，但我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信息。
"李先生，如果您没有证据，我们就先走了。"检查员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，"不过我要提醒您，恶意举报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。"
等检查员走后，我立刻给弟弟打电话，但手机显示关机。我又查看了手机的所有功能，发现有几个我从来没有安装过的软件，其中一个叫"远程协助"。
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心中浮现。
中午，张雨薇回到餐厅，看到我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呆，脸上闪过一丝得意。
"怎么了？检查结果不理想？"她问道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。
"雨薇，是你删了我手机里的照片？"我直接问道。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坦然承认："是我。"
"为什么？"我感到心如刀绞，"你明知道王建华用过期食材，为什么要帮他销毁证据？"
张雨薇在我对面坐下，表情变得复杂："明轩，你知道王师傅对我们餐厅有多重要吗？没有他，我们拿什么跟其他餐厅竞争？"
"但他违法了！用过期食材会害死人的！"
"会吗？"张雨薇冷笑，"这么多年了，也没见谁出过事。你太小题大做了。"
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陌生，就像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。
"况且..."张雨薇停顿了一下，"王师傅说他愿意入股餐厅，投资五十万扩大经营。你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？"
我终于明白了。原来在她心里，金钱比什么都重要，甚至比客人的生命安全都重要。
"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的原则，"张雨薇站起身，"那我们就离婚吧。"
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爆炸。五年的婚姻，就因为我不肯向违法行为妥协，她就要和我离婚？
"你认真的？"我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"当然。"张雨薇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，"你自己考虑清楚。"
晚上，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，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。手机突然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"李老板吗？我是王建华。"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，"今晚十点，到城东的废弃冷库来，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。"
"什么事？"
"关于你妻子的事。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维护我吗？"王建华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笑意，"来了你就知道了。"
电话挂断后，我坐在那里犹豫了很久。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个陷阱，但内心深处，我确实想知道答案。
终于，我还是开车向城东驶去。